【贝万】赫尔墨斯
佣兵贝X人鱼万的故事，伪西幻AU
“变化多端、圆滑机灵的盗贼，他带给人梦境，是夜里的守望者、门外的小偷，是长生不老的众神之中，最先向人类展示善意的。” ——《荷马史诗》
“拍卖会快要开始了。”
刘嘉裕悠哉悠哉地坐在包厢内，从果盘中拈起一颗葡萄尝了尝，随后朝身旁几人投去询问的目光。“怎么样，大家有没有看中什么东西？”
“听说这次的拍卖会上，有一条人鱼。”李京泽摩挲着从他手上摘下的爪套，指尖轻弹冷泽流淌的利爪，在清鸣声中微微勾起嘴角。
作为HP大陆的第一佣兵团，红花会拥有令无数人眼红的雄厚财力。而作为见多识广的佣兵，寻常的商品早已无法吸引他们，唯有极其罕见的奇珍异兽，才能让他们多看几眼。
“我也有点期待。”毕冉应和了一句，浅色的眸中隐含笑意，如琉璃般晶莹剔透。
与佩戴铁爪的狂战士李京泽不同，他是一名优雅稳重的精灵射手，也是红花会中唯一的非人族成员。
如果真能把这条人鱼带到红花会来，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。
拍卖会有条不紊地进行着，蕴含神秘力量的魔法宝石、古老的藏宝图残页、削铁如泥的骑士佩剑……琳琅满目的商品依次展出，闪花了许多人的双眼，然而红花会的诸位依旧兴致缺缺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接近尾声的拍卖会终于迎来了众人最为期待的压轴环节——
“现在为您展示的，是我们的最后一件商品：来自冰雪海域的雄性人鱼，底价五千金币。”
随着主持者的示意，一个巨大的铁质牢笼被缓缓抬到了展示台中央。
铁笼里关着一条浑身湿透的人鱼，他身上有多处割伤，光彩熠熠的鱼鳞也被剥落了好几片，淌着细细血丝。
“人类比我想象中的更加残忍。”
纵使早已见惯世间百态，毕冉依然难以理解那些利欲熏心的商人。他年幼时，也曾见过自己的同族被人类抓去拍卖，最后沦为玩物，只为满足某些位高权重者的变态嗜好。
如果可以，他真的不希望眼前这条人鱼也踏上那样可怕的道路。
李京泽盯着对方冰蓝色的鱼尾看了一阵，突然说道：“我见过他。”
“老贝？”丁飞闻言一愣，继而笑道：“你该不会是对这条人鱼一见钟情了吧？”
“不，我确实见过他。”李京泽回忆道，“在我还是流浪佣兵时，曾经去过冰雪海域……我在那里见到了一条人鱼，他拥有冰蓝色的尾巴，歌声特别好听。”
他望着人鱼身上淌血的伤痕，毅然握紧了拳。“我一定会救他的。”
“据说，人鱼的眼泪可以化为价值连城的珍珠……”
“我还没玩过人鱼呢，他的滋味肯定很棒吧。”
拍卖会的参与者们窃窃私语，不怀好意地觊觎着台上那条珍贵的人鱼，眼底的贪婪露骨而瘆人。
人鱼静静坐在铁牢一侧，戒备地打量着周围的异族。即使身陷囹圄，他的眼神依然充满不屑，宛若一名高贵雍容的年轻王子，端坐宝座之上，傲视众臣，不怒而威。
——殊不知，这样冷傲的姿态，反而更容易激起某些人的施虐欲。
“六千金币！”有人按捺不住，开始喊价。
“一万金币。”李京泽直接将底价翻了一倍，颇有与人作对的挑衅意味。
那人不甘心地瞪了李京泽一眼，而后喊道：“一万一千金币！”
“两万金币。”李京泽暗自冷笑，不动声色地继续加价。
想和红花会抢人，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本。
经过一番竞价之后，人鱼最终被红花会以五万金币的价格买下。
李京泽亲自走上台去，用钥匙打开了铁笼，然后俯身把那条受伤的人鱼抱了出来，稳稳走下台阶。
“放心吧，我们不会伤害你的。”他柔声安抚着怀里的人鱼，“我叫李京泽，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“……”人鱼别过头去，没有回答李京泽的话，不知是听不懂人类的语言，还是不愿意回答他。
李京泽对此早有预料，因此并不觉得失望。他把人鱼带回了红花会的船上，帮他处理好伤口，又找来一个大木桶，往里面加了一些海水，让对方泡在桶里休息。
“你还记得我吗？”李京泽坐在旁边和他闲聊，扬了扬手中握着的铁爪。“我是个狂战士，两年前曾经去过冰雪海域，在那里听到了你的歌声。”
人鱼微微蹙眉，思索了片刻，才开口道：“的确有这回事。”
他思考时，宽大的鱼尾无意识地浮上了水面，悠悠地摆来摆去，蓝色的鳞片闪闪发光，看得李京泽真想伸手摸一摸它。
“原来你会说人类的语言？”李京泽一喜，“太好了，我还担心没办法跟你交流呢。”
人鱼忆起了当初那名驻足听他唱歌的少年，又抬眼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的李京泽，眼前的容颜与脑海中的面孔逐渐重叠起来。
“我叫王昊。”在李京泽期盼的目光中，他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名字。
李京泽无意间触碰到了木桶的水面，感觉海水冷得刺骨，于是对门外的船员吩咐道：“去烧点热水来。”
王昊见状，警惕地抱住了自己的鱼尾，强作镇定道：“我的肉不好吃。”
“啊？我没打算煮了你。”李京泽见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，不禁失笑。
“那你为什么要烧热水？你就是想炖了我。”王昊缓缓退到了木桶边缘，随即环顾四周，寻找脱身之路。
李京泽放下了武器，认真地解释道：“海水太凉了，我怕你会冷。”
“你傻啊。我天天待在海里，怎么可能会冷？”王昊嗤笑一声，毫不客气地甩起鱼尾，泼了李京泽一脸海水。
“……”李京泽默然，擦了擦脸上的水珠，发现王昊说得确实很有道理——谁让他把对方当成人类看待了？
航行的日子有些无聊，李京泽有时也会和王昊开开玩笑，好让时光变得有趣一些。
在红花会的船即将靠岸的那天，李京泽望着王昊硕大的鱼尾，突发奇想道：“你的尾巴这么大，肯定能生一窝小鱼吧？”
“滚！”王昊扬起鱼尾，正想再甩他一脸海水，却被早有准备的李京泽及时躲开。
“我是雄性人鱼，没有生育能力。”他恼怒道，“要生你自己生去。”
“不试试怎么知道？万一能生呢？”李京泽痞痞一笑，逗得王昊越发面红耳赤，恨不得在船上钻个洞，跳进海里去。
李京泽离开后，王昊思及对方前段时间烧热水的行为，总感觉他是想吃了自己，便决定找个机会悄悄逃走。
当天夜里，红花会的船靠岸了。众人打算在附近的旅馆休息一夜，简单收拾好了东西，就带着王昊一起上了岸。
王昊趁着李京泽睡着的时候，放轻动作爬下了床。他在心中默念了一串咒语，冰蓝色的鱼尾便瞬间化作一双修长白皙的人腿，活动自如地踏上了地面。
他临走之前，瞥见了一枚放在床头的魔法石，被它绮丽的光泽吸引，正要走过去看个究竟，不想却惊动了熟睡中的李京泽——
“你在干什么？”
王昊当机立断，不顾李京泽的询问，转身就往门外跑去。
“别想跑！”
李京泽追了上去，一把抱住王昊的腰，脚下却踩了个空，身体旋即落入一片黑暗的虚无之中，被翻涌的漩涡吞噬。
“唔……原来是一场梦吗？”
李京泽从床上醒来，看着从窗外洒进来的淡淡月光，一时还有些回不过神来。他打开了床头灯，见王昊还在抱着被子酣睡，莫名地松了一口气。
片晌以后，躺在李京泽身旁的王昊也睁开了眼。他见李京泽也醒着，立刻把刚才的梦境告诉了自己的恋人：“老贝，吓死我了！我艹，我梦见自己变成了一条人鱼，你还想吃了我！”
“我真不是想吃了你，我烧热水只是怕你冷而已！”李京泽反驳道。
他们面面相觑了一阵，蓦然反应过来——
这么说来……他们两人做的是同一个梦？
一阵突如其来的困意笼罩了两人的神智，犹如梦神编织的暗色轻纱，温柔地蒙住了他们的双眼。
“Καληνύχτα.（晚安。）”
一个无形的身影伫立在李京泽和王昊床边，用异国的语言向他们问安。他手中的双蛇杖轻轻一挥，床上的两人便再度陷入了沉睡之中，重新回到醇如蜜酒的梦乡。
他看了挂在墙上的时钟一眼，褐色的眼瞳中闪烁着狡黠的笑意。
“Κάνεις ένα καλόόνειρο.（做个好梦。）”
他动作灵敏地翻窗而出，展开了附在头盔和鞋上的翅膀，无声无息地离开了他们的房间，正如他潜入这间房屋时一般。
他振翼而去，不留痕迹地消失在繁华的都市之中，将迷人的夜色留给了这对幸福的恋人。
（完）
P.S.赫尔墨斯是希腊神话中众神的使者，也是行路者、盗贼、商人的保护神。
他聪明狡猾，是欺骗之术的创造者，擅长偷盗，曾与众神开玩笑，偷走了神王宙斯的权杖、海神波塞冬的三叉戟、光明神阿波罗的金箭、狩猎女神阿尔忒弥斯的银弓、战神阿瑞斯的宝剑。
他的魔杖可使人和神入睡，也可让他们从梦中苏醒。
